儿科医生之惑:压力大风险高留守还米乐m6是转身?
栏目:行业资讯 发布时间:2023-03-27
 米乐m6李冰肖在广州一家公立医院的新生儿科工作。科室有45张病床,连日来,先后有12个新生儿病危被送进病房上呼吸机。呼吸机、温箱、监护仪勉强够用,但人手严重不足,医生和护士得“白加黑”连轴转,白天查房、开药,晚上照看患儿,与家属交流病情。  肖雪是副主任医师,她和李冰肖的工作节奏差不多。近日,她做了一个出人意料又情理之中的决定,加盟一家民营儿科门诊,每天接诊十几位患者,“从容应对,深入交流,这

  米乐m6李冰肖在广州一家公立医院的新生儿科工作。科室有45张病床,连日来,先后有12个新生儿病危被送进病房上呼吸机。呼吸机、温箱、监护仪勉强够用,但人手严重不足,医生和护士得“白加黑”连轴转,白天查房、开药,晚上照看患儿,与家属交流病情。

  肖雪是副主任医师,她和李冰肖的工作节奏差不多。近日,她做了一个出人意料又情理之中的决定,加盟一家民营儿科门诊,每天接诊十几位患者,“从容应对,深入交流,这是我想要的。”她希望和孩子建立一种长期稳固的关系,当他们的家庭医生,陪伴他们成长。米乐m6

  儿科医生难做。今年的广东省政协会议“抢麦”时,医生委员秦鉴举着“关注当代‘少司命’”的牌子为儿科医生鼓与呼。

  面对这样一个颇有争议的行业,李冰肖和肖雪做出了截然不同的选择,他们也代表了一批儿科医生。

儿科医生之惑:压力大风险高留守还米乐m6是转身?(图1)

  来看门诊的儿童家长有很多疑问。李冰肖总是不厌其烦地回答每个问题,短时间内说不清楚的,她就让家长加微信,以详细说明。有时,前面的家长还在不停问,后面的轮候者便抱着孩子冲进诊室。

  暨南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儿科门诊诊室内,扎着马尾的李冰肖拿出一组基本图形拼图,引导小男孩旭旭(化名)将3个图形放进对应的凹槽。

  旭旭坐在妈妈怀里,拿着三角形木板不停地敲着桌面,似乎不太理解李冰肖的话。

  “不对呀,宝宝你再看清楚一点儿,要放进哪里?”李冰肖耐心地指引着。一旁的旭旭父母有些着急了,眼看着孩子1岁7个月了,至今只会叫爸爸,怎能不担心。

  “言语和理解力的发育有些滞后。”反复沟通和检查后,李冰肖建议旭旭父母多陪陪孩子,教他识物。

  李冰肖出的是儿保门诊。一下午限号30个,每次放号都被“疯抢”,晚7时后下班是常有之事。

  来看门诊的儿童家长有很多疑问。“医生,孩子呛奶怎么办?”“孩子体重会不会过轻了?”,“宝宝缺钙吗?”……

  李冰肖总是不厌其烦地回答每个问题,短时间内说不清楚的,她就让家长加微信,以详细说明。

  有时,前面的家长还在不停问,后面的轮候者便抱着孩子冲进诊室。“不要着急,一个一个来,先去外面等一下,好吗?”李冰肖推了推眼镜,有些无奈。

  傍晚7时,最后一位家长离开,李冰肖关掉电脑,收拾好桌面,仔细地洗了洗手,舒活筋骨。

  “每天够累的,要说个不停。”她看了看在场跟诊的南方日报记者,“难以置信吧,每个人的诊金就4元。孩子用药量少,奖金就不多,不少人觉得儿科费力不讨好。”

  如今,李冰肖是该院高危儿童保健门诊唯一的留守者,她坚持了11年。南方日报记者调查发现,因人手不足等原因,一些综合医院早已不开设儿保门诊了。

  李冰肖直言,因为太辛苦,儿科没有吸引力。前段时间她去面试医学毕业生,没有一个主动报儿科。“问一个学生愿不愿意服从调剂,他说反正除了儿科,其他科室都可以。”李冰肖说完,苦笑。

  问她本人会不会离开,李冰肖却摇摇头:“一是因为我真心喜欢孩子,另外,在大医院能多接触很多疑难病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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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跳槽后,古锐改变了不少,工作节奏慢下来,可以做得更细。作为男医生,为拉近和孩子们的距离,他在听诊器上装了一只小熊玩偶。“别看看病人少了,但因为了解得更深入,工作强度和在公立医院时差不多,可感受不一样。”古锐说。

  年轻妈妈抱着女婴准备出院,广州市第一人民医院儿科副主任医师肖雪交代了几句,又轻轻握了握孩子的手。

  女婴是个30周的早产儿,出生时体重仅一千克多,肺部发育不好,还有感染。女婴在肖雪负责的病房治疗了很长一段时间,好几次与死神擦肩,最终幸运地撑过来了。不过,这个一出生就命途多舛的孩子,还存在宫外生长发育迟缓等问题。

  “我会长期随访,时常关注她。为了抢救这个小生命,我们倾注了很多心血,希望看着她健康长大。”不过,从肖雪的工作状态来看,这不现实。在门诊,她半天得看40个号,每次问诊时间都很有限,只能解决最紧急的问题。

  一天上午,有几个宝宝来复诊,都是早产儿、高危儿,问题较多。肖雪在每个孩子身上都花了至少二十分钟。看完后,她紧绷的神经才松弛下来。此刻,已是下午2时,她午饭还没着落。

  肖雪觉得胃隐隐作痛,但更让她感到糟心的是,尽管累得要命,患者还不太满意,“轮候这么久,人那么多,就医体验差是必然的;医生也是,忙起来就像机器似的。”

  肖雪的大学学长,在广州市妇女儿童医疗中心工作十多年的古锐医生有同感。“这么多年,门诊看了就完了,也不知道他们以后怎样了,治疗是否有效果。有时候想多说点育儿知识,但又担心轮候的家长抱怨。很无奈,也很遗憾。”

  早在2011年,古锐、肖雪、梁妤婷等几位重庆医科大学的校友共同组建了广州“培儿屋”儿科医生联盟,建立起从博客到微博,再到微信公众号的儿童保健知识普及平台,闲暇时为儿童家长答疑解惑。

  但他们发现,若从更严谨的角度出发,面对儿童群体,有些问题仅限于线上答疑远远不够,必须了解孩子的所有,包括他的成长环境、家庭情况,并针对个体化问题,面对面提出精准的解决方案。于是,他们萌生了开线年底,一个大胆的计划成型了——“培儿屋”联盟中包括古锐在内的5个医生,开始参与组建一家医疗投资公司,创建私营专业儿科门诊。

  6月,广州珠江新城一家写字楼内,他们的儿科门诊正式开业,近500平方米,诊室、药房、检验室、治疗室、观察室等一应俱全,卡通墙纸和儿童玩具随处可见。

  诊室内,医护人员仔细为孩子们查体,和家长轻松交谈,细细交代育儿知识,平均每人的咨询时间均在半小时左右。

  曾在广州市妇女儿童医疗中心工作的梁妤婷是个天性开朗的人,门诊刚开业,她就接待了一位苦恼的妈妈。这位妈妈很希望母乳喂养,但苦于母乳很少,感到压力大,还有轻微的产后抑郁。

  “除了喂养技巧,心理疏导也很重要。”见到这位焦虑的患者,梁妤婷花了很多时间与她谈心,并一直保持联系,不时开导。后来,这位妈妈带着4个多月的孩子第二次来到门诊时,开朗了许多。“当天我什么药也没开。专业的指导、鼓励的话语,不也是良方吗?”

  前不久,肖雪心系的30周早产宝宝也来到了诊所。为保障这个有些“特殊”宝宝健康成长,她花了很多时间和精力制定个性化随访方案,外加两年的儿童保健方案。“从容应对,深入交流,这是我想要的。现在,我终于可以见证他们成长了。”

  跳槽后,古锐也改变了不少,“工作节奏慢下来,可以做得更细”。作为男医生,为拉近和孩子们的距离,他在听诊器上装了一只小熊玩偶。“别看病人少了,但因为了解得更深入,工作强度和在公立医院时差不多,可感受不一样。”

儿科医生之惑:压力大风险高留守还米乐m6是转身?(图3)

  儿科被称为‘哑科’,孩子不能准确描述自身病状,只能依靠父母讲述,对医生的临床诊断经验是极大的挑战。米乐m6儿科还是医疗纠纷的重灾区,关乎孩子健康,家长都会很紧张,情绪有时难免失控。

  “排队4小时,看症两分钟。”描述的就是高峰时段大医院儿科门诊的常态。如今,儿科医生紧缺、儿童看病难的问题日益突出。

  《2015年中国卫生统计年鉴》公布数据显示,近5年来,中国儿科医生总数从10.5万人下降到10万人,平均每1000名儿童只有0.43名儿科医生,这个数字仅为发达国家的一半。

  2015年底起,北京、上海、广州等大城市多家医院的儿科急诊,米乐m6还先后传出因医疗人员不足而停诊、限诊的消息。

  广州市妇女儿童医疗中心公布的数据显示,该院日均门诊量1.2万-1.3万人次,仅有600多名儿科医生分班次予以消化,同时还有大量手术、住院儿童的治疗。1个儿科医生干了3个医生的活,工作量处于超负荷状态。

  南方日报记者查阅资料发现,儿科紧缺有历史原因。上世纪90年代末,教育部调整《普通高等学校本科专业目录》,取消了儿科学专业,这导致了此后的十多年里,我国儿科本科人才的来源被切断。

  不过,更为重要的原因是,很多医生都不愿意选择儿科。总体而言,儿科兼具压力大、风险高、工资低等特点,让很多医学生望而却步。

  儿科还是医疗纠纷的重灾区。“关乎孩子健康,家长都会很紧张,情绪有时难免失控”。李冰肖出门诊的体会是,来一个孩子,跟着一家人,

  很难保证一次成功,遇到暴躁的家长,可能恨不得上来给你一拳。”还有业界人士表示,“全面二孩”政策实施,加剧了儿科医疗资源的供需不平衡。

  据广东省卫生计生委相关负责人预测,2016年至2020年广东户籍人口每年将多出生15万人至18万人,而培养一个专业儿科医生需要8年,可见短期内仍难以填补缺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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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今年年初,在广东省政协会议上,省政协委员秦鉴医生呼吁关注当代“少司命”,重视儿科医生短缺问题。秦鉴认为,政府要合理配置医疗培训资源,给予政策倾斜,引导儿科医生的培养,提高儿科医生的待遇。

  2月底,国家卫计委和教育部宣布,两部委将采取多项措施,支持中国医科大学、重庆医科大学等8所高校在2016年恢复儿科本科招生,以应对儿科医疗资源紧缺的状况。据了解,广州医科大学2016年本科招生计划中,也新增了儿科学专业。

  5月18日,国家卫计委又发布了《关于加强儿童医疗卫生服务改革与发展的意见》,明确在推进儿童医疗卫生服务领域改革方面,提出了几个关键点,包括推进分级诊疗制度建设,推进优质儿童医疗资源下沉,优先开展儿童家庭签约服务,和鼓励社会力量举办儿童医疗机构等。

  前不久,易女士3岁多的儿子患了支气管炎,带他到深圳的卓正医疗就诊,诊金加药费共花了1500多元。“诊所干净,人少,有游乐区,医生询问得也比较详细。但诊金比较高了,药费也贵,效果马马虎虎。”

  南方日报记者了解到,肖雪、古锐等医生所在的儿科门诊,一般诊金在400元左右,药费与检验费与旁边的广州市妇女儿童医疗中心无差。该诊所还提供与家庭签约专属儿科医生服务。

  “我们希望得到更多认可,毕竟都是在公立医院干了十多年的儿科医生,经验是有的。希望回归本源,靠诊金体现价值。”古锐说。

  在古锐看来,社会办儿科医疗机构要可持续运作,除了本身服务和技术过硬外,还迫切需要两方面支持:“一方面,医生的晋升条件要放宽,毕竟我们离开了三甲大医院,若职称晋升还要做基础研究、写论文,这不现实;另一方面,我们需要三甲医院或者更多专家、教授的支持,这样一旦要转诊也有‘靠山’,我们也能更好发挥‘首诊’的作用。”

  李冰肖也赞同公立医院成为社会办医疗机构的“大后方”。“社会办儿科诊所确实能满足一部分人群的需求,为大家提供了便利,同时也提高了部分医生的收入,有存在的必要。但若没有公立医院的支持,那里的医生本身得承担更多风险,转诊渠道不通,也无法更好满足群众的各种就诊需求。”

  就古锐关心的晋升问题与后续深造培养的问题,《方案》中指出,在临床和学术地位方面,将社会办医疗机构人才队伍、专科和信息化建设纳入总体规划,在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、全科医生培养、科学研究、专科建设、职称评定、等级评审、参加学术活动等方面享受与公立医疗机构同等待遇。